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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67.六十七、言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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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十七、言和

身後的門開了又立馬關上了,屋內重新歸於安靜,齊磊擡眼便從窗子那看到藍以菱離開了家。他翻了幾頁手上的書,突然像是有些煩躁一把將書合上了。這本書他已經看過很多次了,他有些不明白剛剛自己怎麽會拿了這本出來呢?

他揉了揉眉心,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,剛剛著實一下子被以菱激的,將心中一直壓抑著的火氣都發洩出來了,連書拿錯了自己都沒發現。齊磊覺得有些頭疼,其實他心裏明白,當年留下來的是以菱,不是以蕊的這件事,著實是和以菱不能扯上一點關系的。她什麽都沒有做,只是服從了夏傑的安排,她除了知道這件事以外,沒有插手任何的事,也沒有改變任何的結果。想必若是送走的是以菱自己,她也是不會反對。

他是生氣,但他氣的更多的是自己,氣自己明明知道這件事卻無法改變它,氣自己弱小還沒有能力可以留下以蕊,保護以蕊。現在,更是氣自己,因為自己的情緒,因為自己無法承受的自責,無法控制的脾氣,而肆意將怒火發洩在以菱身上。

他心中明白,以菱又何嘗不是這件事中的一個受害者呢?這一年來,她對自己和對爹娘的關心和小心,他都是看在眼裏的的,無論是對待自己還是自己的父母,她都是討好和小心翼翼的。從前的她天不怕地不怕的,但自從來了齊家,她收了自己的頑劣成性,收了自己的小性子,努力的討好周圍人。寄人籬下,想必她心中也是不自由的。

其實這一年,他有很多時候都會被她的關心給感動,被她的隱忍所難過。但是每每想起以蕊,自責和痛苦,讓他從來都不敢去接受這份討好,接受這份相處。

齊磊走出屋子,撿起那本被以菱丟出去的書,擦拭幹凈便回到屋內繼續讀。等到母親敲門喊他出來吃飯的時候,他才回過神來,已經黃昏了,而手中的書,自撿回來之後卻只翻了兩頁,他揉了揉眼睛,將書隨意合上便丟在書桌上。

“齊磊,以菱去哪了知道嗎”,被母親的話問的有些發楞,她還沒回來?!搬到齊家後以菱為了塑造一個好形象,絕對不會在沒和自己父母說的情況往外跑,即使出門了也絕對不會在黃昏都不歸來。可現在……,到底是自己說話重了些,齊磊沒有應母親的話,推開了門出去尋藍以菱。

可他根本不知道以菱會去哪,在這個新的地方,雖然以菱經常約他出來玩,可他從未跟她一起出來過,每次都用各種理由拒絕,只有以菱一直在堅持。依著一些印象,去了幾個以菱之前一直有提及過的地方,也問了一些路人,但都說沒有見過她,天色已經完全黑了,這麽晚了她究竟跑哪去了?

正當他準備突然再去別的地方尋的時候,突然想起不久前以菱一直和他提過的一個地方。

“齊磊哥哥,今日天氣不錯,我們一起出去走走吧”

“齊磊哥哥你別不理我啊,那是我在山上偶然找到的地方,比我們第一次出去玩的那座山,更好看,花也更多”。他記得那個時候,他聽到了以菱這句話,突然想起了和初見以蕊的那個場面,所以出了神,最後以菱好像也是沮喪的離開了房間。

這丫頭,不會大晚上往山上跑了吧?顧不得想她還有可能去什麽地方了,若是在山上這大晚上的太危險了。他趕忙往山上跑去,但山路難行,天色已黑根本看不清楚,走到一半齊磊才意識到應該帶盞燈籠的,可如今擔心害怕以菱一個人在山上,也不能轉身取了再來,他只能小心翼翼摸索著上山。

他沒來過這座山,自然有些路不好上,齊磊有些後悔為什麽以菱上次和他說的時候他不聽下呢?說不定如今就不會走錯這麽多路了。等到走到山頂的時候已經根本看不到路了,他小心的前行,無意中不小心踩到了根樹枝,樹枝斷裂的聲音在這安靜的氛圍中異常明顯。

“誰”一聲試探的聲音緊張的響起,齊磊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,然後才說到,“既然這麽害怕,還敢大晚上一個人跑過來?”,他走到了以菱身邊,然後隨意的坐了下來。

以菱對著突如其來的變故有些緊張,她本來打算自己哭夠了就回去,結果一下子發現這麽晚了,山路難行,怕出點什麽意外,才一直糾結要不要冒險下去,她根本沒有想過,齊磊會來尋她,“齊伯伯讓你來找我的?”

“我自己來找的”

“什……麽”

“抱歉,以菱”,他突然道歉。

以菱也知曉他說的是什麽,剛剛那些委屈不甘,好像一下子被熨的服服帖帖,她沒有多說什麽只是搖搖頭,“沒關系的”。兩人都不再說話。

以菱之前一直和齊磊來這山上,是覺得這山上的夕陽格外好看,特別像他們第一次見的那般。可如今,因緣際會的沒能看到夕陽,卻看到了這片星空,更沒有想到的是他們居然能這樣心平氣和的坐下來,這已經足夠讓人開心的了。

“以前的事,是我錯了,其實以蕊的事,一點都不能怪你,是我態度不好,你能原諒我嗎?”

以菱點了點頭,然後齊磊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了個小玉佩,湊近以菱將它戴到以菱的脖子上,“從今天起我會好好當一個哥哥去保護你,等我們長大後,我們再一起去找以蕊吧”。

心裏剛剛揚起來的那些小心思,瞬間好像被打回原點,但她還是假裝開心的說道,“好,我們長大後,一起去找以蕊,齊磊哥哥”。齊磊點點頭,然後扶起以菱,牽著以菱的手小心的下了山。

回到家裏的時候齊家父母急的不得了,齊莊質問他倆哪去了,以菱正準備回答,“我騙了以菱去山上說要帶她去看夕陽,結果自己忘了,把她一個人落在山上了”,他拉了拉以菱,示意她不要說話。

這可不比小時候挨挨手板這麽簡單,齊父一向嚴格,以為又是齊磊在故意欺負以菱,取了根木棍,讓齊磊跪在地上,齊磊重重的挨十幾棍,齊父才讓他離開。

她自小野蠻貫了,雖說偶爾也有姐姐護住,但該受的責罰還是躲不掉,當她以為全世界只剩下她一個人的時候,卻再次出來了一個人替她將所有的罪責,都背到了自己身上。

那個時候她就知道了,自己那些不甘委屈,不是源於他對姐姐的重視,歸根結底,是自己動了,不改動的心思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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